《大佬与猫》
#ooc沙雕向 慎入
00
大佬在暗巷里捡回一只猫。
说是捡，其实是强行一捞带回老窝。那时他刚处理完帮派里跟随自己多年的反骨仔，扔到暗巷里就要走时，围墙上突然窜出一只猫，在漆黑的夜里浑身都泛着冷光，冰蓝的猫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。
在猫窜出来的那一霎，他条件反射绷紧身子抬起沾血的长刀，看见是一只猫后才放下，刀尖划在粗糙的石板地上发出一丝暗哑。
猫在他的步步靠近下，察觉到眼前男人未曾散去的杀意，短促而凄厉发出一声猫叫，猫尾向下毛炸开就要逃走时，被男人一把揪住了后颈。
“哪来的畜生。”
大佬眉头紧皱，将不断挣扎的猫往怀里一按，带回了老窝。
01
大佬很快发现自己带回来的猫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猫。
老窝在海边的别墅，深夜的海像是蛰伏着的巨兽。岸边刮着猛烈的海风，远处朦朦胧胧灯塔的光根本就照不到岸上，但他怀里的猫发出了幽蓝的光。那是一层流动的幽蓝，围住猫的浑身，每当大海与风的咆哮更大声时，猫发出的光就更加幽蓝。
大佬觉得它是个声控灯。
别墅内没有佣人，他将猫丢给马仔，“洗干净。”马仔领命退下。
他摸出兜里的半盒烟，见纸盒的一角染上了反骨仔的血，眉目霎时间便覆上阴鸷，将烟盒碾在脚下，烦躁而无意识地不断按着手心的打火机，就要上楼时听见盥洗室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，紧接着是马仔的痛呼声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穿过客厅时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发泄般砸到地上，踩着晶莹破碎的玻璃渣冲进盥洗室一看，见里面一片大乱，马仔捂住还滴着血的脸，指着立在毛巾架上的猫颤声道：“大大大佬，这畜生疯了！！”
他随手抓过洗手台上的牙膏扔到马仔身上，低沉的声音辨不出怒意值。
“滚出去。”
马仔听见大佬平静的语调心头突跳，知道这是大佬爆发的前兆，连忙握着牙膏跑了出去，并细心地关上了盥洗室的门。
他仰起头，“跟着我就必须干净。”
猫的尾巴在毛巾架上抽得啪啪作响：明明是你强行带我回来的。
他面无表情，“你想在这洗还是丢到海里？”
猫想起大海的咆哮，不由得将尾巴卷了起来，并缩在身体下方。
他指着浴缸，“进去。”
猫乖乖跳了进去，一动不敢动。他拿下淋浴头，一边调着水温，一边瞧着猫的怂样，“之前阿和怎么给你洗的？”
猫微微侧头，望向蓄了大半冷水的洗手台，像是不忍回忆惨状，马上就将头转了回来，忐忑不安地盯着他。
他笑了一声。
猫习惯了他的阴沉，见他的嘴角突然一弯还以为他神经错乱了，吓得想逃出浴缸。他立刻收敛了脸上笑意，猫就要一跃而起的腿反而放松下来。
猫有心想表达自己不需要洗澡也不想碰水，但它现在暂时还做不到。它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男人重新黑了一张脸，举着不知温度如何的淋浴头要靠近它。身体的本能使猫使劲往角落钻，但浴缸能有多大，它始终要接受这酷刑。
“你觉得你脏吗？”
猫拼命摇头。
“但你好黑。”
猫将尾巴扭成“S”，又扭成一个抽象到只有它自己知道的“B”：那是我毛发的本来颜色。
他觉得温度够了，举着淋浴头像举着鬼头刀：“过来。”
猫以肉眼不可察觉的速度一步步挪过去，然后被耐心告罄的大佬一手揪住了命运的后颈，一手托住了想逃的后肢，像洗菜一样，先拍了些水在它的后背，然后浇了全身，搓搓搓。
眼前男人虽然动作粗鲁了些，但还算有良心没直接用水淋它的头，水温也合适，猫觉得自己还能接受，眼泪汪汪忍了。期间大佬甚至异想天开想用护发素给猫涂上，被猫一尾巴给甩开了。
等洗完身子后，大佬扯了一张纸巾沾了水，给猫擦猫脸。
猫的脸在他一双大手中显得特别小，像一朵他一收紧就能捏碎的小花。在那一刻，他的心突然被一阵电流击过。他有了掌控别人生死的快感之外的另一种感情，但他说不出那是什么。
猫的脸被大佬一顿乱擦，它听到大佬的声音里透着满足与慈祥：“叫爸爸。”
猫的尾巴“S”还没扭完，大佬又伸手去抓那瓶被猫甩翻在地的护发素，猫见状连忙叫了一声想要阻止。
“嗯，叫爹也行。”
猫将“B”也扭上了：自作多情。
喜提猫儿子的大佬心满意足地把猫从浅水中捞了出来裹到大浴巾里，见猫被洗后的模样又笑了起来，虽然一句话也没说，但猫从他眼睛里看出了“哈哈哈哈哈好丑一猫哈哈哈哈哈哈”。
猫把浴巾当做他恨恨地咬：你洗完澡就很帅？
大佬笑到差点把浴缸锤裂，才想着要把猫提溜出去，刚走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，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掀开猫的浴巾。
猫突然走光，连翻个身挡住关键部位的时间都没有，就被大佬看了个光。
猫：草拟猫。
大佬没将猫扔出去了，直接把它连着浴巾一团放到马桶盖上，然后脱了衣服。
猫大惊失色：我上一句只是说说而已，你也不是猫吧？？？
然后它就目睹了大佬洗澡的全过程。
当大佬一撩刚洗完的头，额前发梢的水淌过棱角分明的脸，顺着胸膛一路流进同样棱角分明的腹部时，猫打算收回上上上句话。
02
“过来。”
这次大佬举着的不是淋浴头，而是吹风机。
猫躲在浴巾里瑟瑟发抖：为什么这个像豌豆射手一样的东西会发出那么大的声响？会不会把我吸进去吃了？你他喵的为什么还在笑？
猫誓死不从。
他面露凶光，“你等着。”然后坐在床边吹起了头发。
猫窝在浴巾里装死，见到他光着的后背遍布触目惊心的疤痕。
猫惊醒过来。
眼前男人即使给自己洗澡时流露出难得的温柔和耐心，但他过的是喋血的日子。
他可以眼都不眨一下把反骨仔掐死再补上两刀，同样可以轻轻松松杀死一只猫。
03
大佬吹完头，都做好要和猫来个吹毛拉锯战的心理准备了，没想到猫特别乖巧，在他作势要来抓它时一动不动，等他将它连着浴巾抱起来时也没有丝毫的反抗，一副任人鱼肉的模样。
他乐得它配合，给它吹毛时也添了点耐心，等猫的毛发干了大半时，他饿了。
深夜总是特别容易饿，更何况他之前还做了点体力活。
他问猫：“饿吗？”
猫无奈地喵了一声：你自己想点宵夜就不要拖我下水。
他不懂装懂：“嗯，你也饿了，那好。”他打电话给之前那个为了给猫洗澡而不慎工伤的马仔：“阿和，老样子，加多份三文鱼。”
在猫的毛发全都吹干了时，宵夜也送到了。猫意外地发现，这男人叫的宵夜居然不是烧烤啤酒，只是一碗清粥一碟小菜，它的三文鱼都比他的要色香味俱全。
马仔脸上的工伤已经处理过了，但对猫还是产生了巨大的阴影，将宵夜送进来后马上就闪到了门外，抓着门把手时刻准备着关上，瞧都不敢瞧大佬怀里的猫。
而且马仔在送宵夜时没想到那三文鱼是给猫的，还以为是大佬胃口好要加餐，特地选了新鲜肥美块头大的进贡。如今摆在大佬面前的清粥小菜和大佬推到猫面前的三文鱼，两者对比起来太过惨烈，马仔都不忍再看下去，只想在大佬没动手打人前先溜走。
“阿和。”
马仔欲哭无泪，“大大大佬我错了！”
“错了就还我。”
“什么？”
大佬瞪了马仔一眼。
马仔一头雾水，双手下意识垂到腿侧站直立正，然后摸到了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自己裤兜里的大佬的牙膏。
04
“不吃？”
猫正对着三文鱼发呆时，听见他这么问。他穿上了宽松的睡袍，俯下身来望着它时又能看见那和脸一样棱角分明的腹肌。
猫很想在上面踩踩，看上去挺有弹性的。
“嫌大？”
猫一愣，悄悄探头往他下面瞧：我又不能透视，你不能这样变相夸自己……等等，你夹我鱼干嘛？
“那我帮你吃一半。”
“喵嗷！！！”不准！！！
大佬眼里浮出笑意，回头吃他的清粥淡菜去了。
猫为自己想歪的念头反省了一秒，然后愉快开动。在它喜滋滋吃着三文鱼时，也将对他的恐惧吃了大半。
杀意对猫来说是最敏感的。他要想杀它早丢海里了，何必又帮它洗澡又给它鱼吃？
于是猫的胆子大了，它见他吃完宵夜去卧室阳台抽烟，本来也想跟着去的，然而他扔下一句“外头冷回你窝去”就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阳台的玻璃门，将它留在了卧室。
阳台漆黑一片，卧室也只在之前吃宵夜时亮了一盏床头灯，但昏黄微弱的光芒根本照不到远处阳台外的男人。他的背影和夜色融为一体，只有指间的点点烟火。
猫不懂他为什么点了烟又不吸，也不懂他在发什么呆。它看了他好久，除了烟快烧到手指时他会将烟掐灭，重新点上一根外，其余时间他就像入了定般，一动不动，可能是被冻傻了吧。
装什么酷，睡袍开叉到肚腩，着凉可是会拉肚子的。
猫得出了他不过是个憨憨的结论，自己在他的房间里游荡起来，给他好几件衣服都粘上了猫毛，又将他床底的袜子拖了出来，还爬上了衣柜顶端奋力一跃，跳到了吊灯上晃呀晃，玩够了才下来。
就当它发现他床头柜上有一个倒扣着的相框，想翻过来看看时，他推开阳台的门进来了。
猫连忙装作无事发生跳上窗台。
他坐在床边打电话，说的内容猫都听不太懂，好像是帮派的事情。
该死，窗台好冷，屁股都冻僵了。
猫眼巴巴望着他打电话的侧脸，想蹭一床暖暖的被子，但又怕就这么过去会打扰到他。他谈正事时凛若冰霜，眉目间都是狠戾，让它想起那时持刀如罗刹的他。
可是……真的很冷哇！背后的玻璃还被海风吹得阵阵作响，仿佛下一秒就会裂掉，它就会被吹进海里了。它才吃了猫生的第一顿三文鱼就要领盒饭了吗？猫生不值得，但三文鱼值得啊！
他察觉到猫的目光，侧头看了它一眼，停顿了半秒，继续讲电话去了。
那一眼给了猫巨大的勇气，对暖呼呼被窝的渴望战胜了一切，它跳上了床。
他的语气凶巴巴的，“半夜压死你。”
那边嘿嘿笑了两声，“李哥忙去吧。”
05
他一向浅眠，在意识还朦胧时，身体就先一步清醒了过来，摸出枕下的枪对准了床上还在熟睡中的另一个人。
一个有着浓密黑发的小男孩。他很少接触小孩子，一下子判断不出这孩子有多大。三岁？四岁？别墅都是自己人把守，根本不可能混进一个人还能躺到他床上的。
他又惊又怒，一把掀开小男孩身上的被子。
……疯了吧？！哪来的光着身子的小屁孩？
额头被冰冷的枪管顶着，身上的温暖也突然散去，小男孩闭着眼不适地扭了扭小身子，用绵绵软软的小奶音抱怨：“冷死喵了！”然后一手挥开了顶头的枪，就像昨晚一爪子甩掉那瓶护发素一样。
“……”大佬捏着小屁孩脸上的肉，“你谁？”
“还——我被子喵！！！”小男孩抓住他的手就是一咬，睁开眼睛怒视着他。
大佬看见那双冰蓝的眼眸不觉一愣，“你……”
“吵死了喵！”小男孩瞪了他一眼，捞过脚下的被子迅速把自己重新裹了进去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。
“……你是那只猫？”大佬揉着小男孩的头发，觉得手感不错，撸得更带劲了。
小男孩缩进被子里，不理他。
“不对，你没猫耳朵。”
小男孩皱眉“啧”了一声，头顶“嘭”地现出了一双猫耳朵。
大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掀开小男孩的被子。
“别摸我尾巴喵！！！”小男孩被刺激得一下子翻起身就往他身上扑，他原本是一手托腮一手撸猫的姿势，被这个小炮弹一砸重心不稳跌回床上。他还没来得及拉开小男孩，肩上就传来一阵小小的刺痛。
小男孩撑在他怀里，气鼓鼓警告道：“再摸就咬你脖子喵。”
好野一猫啊。
“你赶紧变回去。”
“才不——要！”小男孩收回猫耳朵和尾巴，报复性地按了按大佬棱角分明的腹肌，发现果然如自己所料般很有弹性，想更深入探索时被大佬按住了手。
大佬看到小屁孩纯真无邪的眼睛，叹了口气，松开手，“别闹。”
小男孩哼了一声，小手一勾一拉，清脆的一声“啪”。
【“弹大佬内裤边”成就达成！奖励三文鱼*712条，请在睡梦中查收】
大佬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个披着孩子皮的小恶魔。“混蛋！把你扔海里去！”
小男孩已经不怕他这没有威胁力的话了，被他这么一闹睡意也散了，就在床上蹦了起来，“这可是我第一次变成人呢！真好玩喵！”
大佬随手拿起放在床旁长椅上的衣服扔到小男孩面前，“穿上！”
小男孩坐了一下，提起衣服：“怎么穿？”
大佬有点暴躁，他想当爸爸但他并不想真的当爸爸：“你妈没教过你吗！？”
小男孩也吼他，理直气壮：“猫又不用穿衣服！”
大佬深呼吸，决定不跟一个几岁的小猫孩计较，“过来。”
那是一件长袖，小男孩穿上后活像去唱大戏的。他想帮人把袖子卷起来，被小男孩一把甩开：“才不——要！”小男孩只觉得有趣，下了床就要继续溜达。
“你这样会踩到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小男孩就踩到长长的拖在地上的袖子，脚一滑向前摔去。他见状连忙想要扶住，但还是晚了一步，小男孩“哐”地一声撞到了床沿，那声音他听了都心颤。
他飞身下床抱住小男孩，见小男孩额头起了好大一个包，心疼得眉紧皱，“是不是很痛？”
小男孩冰蓝的眼眸里溢满了泪水，委屈地噘着小嘴，听见他这么问，立刻就嚎啕大哭起来：“呜哇哇哇——”
他手忙脚乱想要安慰，但育婴知识极度贫乏的他什么都不会，只好抱起小男孩在房间里走来来去，一时摸摸头一时拍拍背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：“别哭了，别哭了……”
要不要拿个热毛巾敷敷，或者用药油涂涂？这么小的孩子能用药油吗？这小子哭得震天动地的，他耳朵都要聋了，小小的身子怎么那么能哭？该不会磕太狠了，叫个医生来看看？
小男孩紧紧环住他的脖子，小脸蹭在他的颈窝，鼻涕眼泪沾得他肩膀都湿了。小小的人儿，对他却是那么依赖，让他的心也跟着软了。
“别哭了，乖一点，嗯？”
小男孩靠在他怀里，边哭边说：“呜呜呜……想次三文鱼……”
“行，只要你不哭天天给你吃。”
小男孩的哭声弱了下去，抬起泪光闪闪的眼睛，“……真，真的吗？”
“嗯。”
小男孩马上止住了哭声。
他松了一口气，抱着小男孩坐下，正想再看看小男孩额头的包时，就见小男孩伸出小手，手心幻出幽蓝的光。
他看着这眼熟的声控灯，“这是？”
小男孩将那一团光往脑门上捂，“魔法。”等小男孩的手放下来时，那个大包已经不见了。
他轻轻摸了摸小男孩的额头，检查到真的好了后才放下心来，“嗯。”
小男孩没看到自己预料中的反应，“你不惊讶吗？这可是魔——法哦！”
大佬：猫都能变人了，还有什么可惊讶的。但他还是在小男孩一脸“快问我快问我”的期待下配合道：“你这魔法能恢复吗？”
“能的喵，不过我还太小了，用太多对身体不好，也不能用到人类身上喵。”
“你怎么又叫起来了？”
“就喵！”小男孩抖了抖，现出猫耳朵和尾巴，小手也变回猫爪，露出锋利的爪子在长长的袖子上一划，干净利落地裁剪出适合的长度。没了碍事拖地的长袖，小男孩又想继续溜达，尾巴将衣摆掀了起来，露出了白白的屁屁。
大佬将这一切都看进眼里，在“衣服剪个洞”和“给臭小子买新衣服”中选择了后者，一把将撒欢的小男孩提了起来，“听着，赶紧变回猫。然后和我出去。”
小男孩起先还不肯，听见能出去后眼睛一亮，乖乖应了，一眨眼就变回了猫，快得大佬差点没接住。
猫攀上他的肩膀，“喵！”走！
06
马仔在大门迎着，远远地就看见了大佬肩上的猫，吓得差点没开车溜走，最后还是对大佬的敬意和忠心战胜了对猫的恐惧，战战兢兢为大佬开车门。
大佬坐进后排，马仔当司机，在后视镜中看到大佬脸色如常，便壮着胆子回头对大佬道：“大佬，这猫它不会挠您吗？”
猫闻言，立刻跳到之前自己咬过的那边肩头，用力按了按。他将小恶魔捞进怀里，“不挠，但咬。”
马仔大惊失色：“什么？居然还敢咬大佬！要不要我——”
大佬皱眉，“嗯？”
“啊哈哈，我是说这得注意安全呢！”马仔讪笑，想起之前在别墅外面守着时疑似幻听的哭声，“对了大佬，我在今早好像有听到小孩子的哭声？”
大佬面不改色：“我在看育儿视频。”
“大佬好雅致！”马仔啥也不敢说，啥也不敢问，一拍方向盘，“大佬今天要去哪？”
“童装店。”
“大佬真是学以致用！”
tbc.
